归於明皋

*太宰治个人向,微量剧场版特典剧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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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天晚上太宰治死了,死於自己的温柔之中。他说他要酹一樽清酒,以此奠祭江月畔的木樨花。他跌坐於远东异乡,佯醉潦倒,却又如苏杭垂柳般柔扬。何以解忧?唯有杜康。

  

  醉翁之意不在酒。太宰治扮得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:埋在苜蓿下的尸骨开出了鸢尾花,那具尸骨粗糙笨拙而带着一股熟悉的刮胡水味,混在郁葱之中失去了踪影。他的友人想在能看见海的房间书写生命,於是太宰治便以祝福匍匐着吻了他所厌恶的世界,将其赠予对方。他将如清泉般纯净的坦桑蓝(一如他友人的瞳仁)系在胸间,肩胛骨里噙着水烟似的岚皋。一个人到底要厌恶自己至何地步,方能送出自己整方世界与人呢?

  

  太宰治坐在楼阁里,外头空山新雨後,雨水漫上了木台阶。倏然谁放起了烟花,浟湙潋滟,彷佛之间泛着铜黄铜黄的光。他说:「我爱不了人啊。」所以他甚至是怯於接吻的。他可以游纵於烟花之地,可以翻云覆雨於被褥间,但他不能吻一个及笄处子的额头,永远都不可以。一杯梅酒,一曲镇魂诗,他笑与自己谈爱。

  

  然而造物主知道他是温柔而胆小的。

  

  他最後白练缠脖,将生命悬於横梁,再度露出了那个如同活了三千年的仙人一般的笑容,可他今年二十三岁。他的聪敏於他是个恶毒的诅咒,他甚至不能彻彻底底醉一回。他归回自己的净土去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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